李药袖捂住被震得仍旧嗡嗡响的脑袋,两眼冒着金星顽强地再次从沈檀怀中探出头:“他,他他死了吗?我眼前好多星星在飞,看不清……”
“……”沈檀垂下无机质的双眸,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又似是没听懂,他沉思片刻,伸出根手指强势地不容抗拒地一指将她戳回了怀中,冷冷道,“睡觉。”
“……”头晕目眩的李药袖轻而易举地被戳倒在怀,她大怒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这狗男人在发什么疯!这是睡觉的时候吗!她能睡得着吗!
沈檀冷冷盯着这只不知死活,胆敢咬他的小小妖兽……
请嗤一声,收回手指,罢了,眼下杀气为重,不与这小妖计较。
他手提断枪,一步步踩过断梁碎瓦,朝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白如烬走去。
一只干枯的手臂突然横在他面前,嘶嘶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暴突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塌陷的嘴唇一直不停蠕动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檀与他对视一剎,似是没看到他般漠然提步跨过那根只蒙着一层薄皮的胳膊。
沈祈颓然地倒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看着青年沉默挺拔的背影逐渐远去。
最后一缕生机缓缓地从体内抽离,他知道自己又要死了,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在很多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一次他满怀恨意闭上了双眼,如今回想,他到底是因为真得认定了沈蠡是毒害他的凶手,还只是因为不甘心如此轻易地被迫放弃手中的一切而仓促找到了一个理由呢?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沈祈睁着血红的眼睛,咽下去了最后一口气……
“死了啊~终于死了,”满身是血的白如烬忽然低低笑道,“沈家最后一个嫡系血脉终于死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本已黯淡下去的黑光骤然爆发,溃散的法阵顷刻间连结而成。
沈檀金眸一凛,身如闪电眨眼已在白如烬面前,断枪横扫而过,却是落入一片虚空之中。
白如烬平底消失,再出现时已是飘然立于高空之中,他浑身浴血,黑光萦绕,宛如闯出地狱的修罗恶鬼,神情却如神佛般悲悯仁慈。
白如烬轻轻一抬手,淡声道:“皇陵,起。”
大地悍然摇动,远在千里之外的潜龙山中鸟飞兽吼,杳杳甬道之上无数长明灯接连亮起,倒塌坍圮的石块梁柱飞速复原重构。
轰然一声闷响,有什么在潜龙山中苏醒了过来。
更新啦~~~周一嘛~大家都懂的,精力也就在这了qaq
沈檀:到底还有几章才能干掉这货?我想和我老婆甜甜蜜蜜地谈恋爱了,点烟。
小袖:……说你恋爱脑,果然名不虚传。还有,记小本本,这章他居然连名带姓喊我耶!!!反了天了他!
沈檀:……
镇守皇陵
新京方圆百里之内地动山摇,天幕被交错落下的闪电撕得四五分裂,以皇宫为中心,龙蛇似的地裂向四面八方飞速延展。
前一刻还繁华富丽的京城,眨眼间楼宇倒塌,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仓皇逃命的人群。
无人留意到,一片影影绰绰的庞然黑影正悄无声息地与这座新建了才百年有余的皇都逐渐融合。
星星点点的红光在阴影里冒出,垂涎欲滴地注视着四散奔跑的身影,新鲜血食的味道勾得它们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地想要突破阴影蜂拥而出。
一个身着卦袍的少女猛地抱起一个啼哭不止的孩童躲过砸下来的砖墙,又拈起一张符纸贴在燃木之上。
高高蹿起的火焰犹如被看不见的冷水破灭,霎时止住了蔓延的势头。
少女狼狈地擦了擦孩童脸上的黑灰,虽然看不见阴影里攒动的兽影,但却能感知到四周无处不在的恶意凝视。她紧紧搂着怀中孩童,哽咽着喊道:“徐先生!死的人太多了!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称作徐先生的中年男子仰头冷冷注视着即将落下的庞然大物,手中卦盘飞速转动着,低声道:“帝星陨落,天道大乱。旧都,苏醒了。”
而皇宫之内,一时间难以衡量与宫外谁更惨烈几分。
吞噬血肉后的黑光逐渐压制过落下的雷电,哪怕纷纷祭出法器的修士们在这样天灾之下仍是沧海一粟,那点术法手段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便是真正的仙术吗?”千山教的青年道人仰头看着混沌一片的天地,清冽的眼眸中映出流星般的爆裂光芒,“竟是如此……”
怀芳小道士扛着他的二胖师兄茫然环顾满目疮痍的皇城:“大、大师兄!我们,怎么出去哇?”
桃木剑凌空划过,斩断从后悄然袭来的血盆大口,青年道人轻叹一声:“别想着出去了,先想想如何保命吧。”
法喜小和尚拿着短棍,咬牙刚想跟着武僧们冲上去杀妖除怪。
脑袋一紧,老方丈按住他的脑袋,念了声阿弥陀佛:“你这一身才几两肉,都不够送上去塞牙缝的,”他拍拍法喜的光脑门,“和方丈我一起念经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