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跟上了侯先生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皇陵,说来奇怪,方才二十来人吵吵闹闹地闯入皇陵,待二人跟上时却发现主甬道上空无一人。
侯先生脸色不太好看,他早知道皇陵内部必然凶险万分,所以才千方百计鼓动这些人打头阵,结果二十多人进来瞬间就折完了?
王虎生脸上脖子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步步向后退:“侯,侯先生,狗子他们人呢?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走?”侯先生懒得再装模作样,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回头看看,可有来时路。”
王虎生回头,顿时大骇,他身后才跨入的墓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静静注视着他们。
侯先生虽然面上镇定,手心已湿透,他从跨链中取出本泛黄旧书,借着墓道两旁的长明灯快速翻动:“此陵的确是高人所制,必定设下了让人有来无回的阵法,”他一边流着冷汗翻书,一边道,“难道之前那帮盗墓贼也没能走出去。不可能,凡是阵法必定有生死门,一封一破,才能阴阳相和,只有死门……”他翻到一页,汗水迷住了他的眼,让他的声音也陡然消失。
“只有死门,便是至阴至煞之地,俗称养尸地。”
不仅侯先生听见了,连躲在暗处狗狗祟祟的李药袖也听到这句缥缈男声。
啊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躲在暗处的李药袖崩溃大叫:“嗷!”
两人一兽再度对视,空气一瞬间凝固。
王虎生简直快崩溃了,再也忍受不了,歇斯底里地抱头大叫:“妖怪啊!!!”
李药袖:“嗷嗷嗷!”
侯先生被这一人一兽叫得忍无可忍,指望不上这空有一副架子的蠢货,卷起袖子一步上前亲自动手去抓那只成了精的镇墓兽。
李药袖大骇,想也没想,挥舞着自己硬邦邦的四条腿往甬道深处慌不择路地跑去。
侯先生已经被这个小小的镇墓兽气红了眼,头脑一热紧追其后,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眼见着那只四肢笨拙的小镇墓兽,他登时心头一喜,两步并三步伸手抓向李药袖。
李药袖胆都快吓破了,只听背后那人猥琐的嘿嘿笑声已近在咫尺,她悲怆地“嗷”了一声,四条腿向前一跃,整只兽似穿过一层绵绵水波,一头栽进了一片明亮到刺眼的白昼中。
侯先生紧随其后,一步跨入,双眼登时被突如起来的光亮刺得不由闭上了眼。
待他适应了眼前的亮度,他惊骇地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座足有两人高的巨大棺椁,棺椁底部被九根粗壮铁链微微吊起,与地面若即若离。他心中顿觉不妙,环视周围一圈,如此规格大小的墓室理应便是前朝那个老皇帝的主墓室,可这具棺椁却绝非帝王棺椁!
他被镇墓兽勾到发热的脑袋猛地清醒,他这人有个优点,便是趋利避害十分了得,一看这架势什么镇墓兽也顾不上了,头也不回地掉头就走。结果刚转身,原本畅通无阻的甬道被一扇高耸的漆黑石门遮挡得密不透风!
侯先生小腿发抖,舔舔发干的嘴唇,强作镇定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逃生之法。
一回头,只见那只矮墩墩的镇墓兽正好奇地趴在石棺的铁链上一拱一拱向上爬,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努力!
侯先生:“……”
侯先生灵光一闪,这是此墓的镇墓兽,身上说不定就有破解此处墓室的阵法,他重新燃烧起雄雄野心。这皇陵如此诡秘凶险,必然是深藏重宝,他索性贯彻了大燕一句古话,来都来了,总得有所得才是。
李药袖此时不知侯先生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这座棺椁虽然巨大,万幸吊得不高,她努力爬了半天脖子伸得老长,刚巧能看见棺椁一点全貌!
就一点!她才瞥见一截断掉的白骨,脑袋突然被人一薅,整只兽顿时悬在空中。
李药袖大怒!看也不看回头就咬,结果又听见了那道虚无的男声“吵闹”,话音刚落,她脸上溅起一捧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