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不论是珠宝玉石还是画卷美人,看到了就忍不住手痒去摸摸。”她忙补充道,“也就是摸一摸而已,可是偏生有些好事之人就传出我横行武林,欺压少女少男的恶名。”
她苦巴巴地皱着脸:“我那时候才十来岁,十来岁的姑娘家他们怎么就想得那么不堪呢!”
还有一些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爹因为太过宠爱她,曾经确实与她说过。就算日后嫁入海惠王府,海惠王的秀气儿子让她不满意,她大可自行另寻佳偶。一个不够,两个也行,总之云家给她的教育方式是怎么和三从四德背着来就怎么来。
她尤记得她爹摸着她的脑袋感慨道:“我云氏不重生男重生女,我云氏女儿自出生起便德配东海,命极尊荣。”
这话幸亏他们的亲家没听到,命极尊荣的女子天下也就皇后一人了,这不是瞧不起他们就是在怂恿他们造反啊。
雍阙心情复杂,怪道这个丫头谨小慎微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后,敢情是打小就贪恋美色!
真不知是幸与不幸,他冷冷斜眼瞧她,瞧得秦慢心虚,忙道:“你确实长得美不假,但、但是我曾经也不必你差呀!”
说到底还是贪图他的容貌,她不欲盖弥彰还好,一解释雍阙愈发恨得牙痒痒,但是视线落到她现在的那张脸上,胸口滞了滞:“那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慢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了僵,谈及过去难免唏嘘伤怀,醒来后的头几年她伤怀到屡次想自杀,奈何那时候她的武功已经废了七七八八,每次自杀都被她捡来的便宜师父给拎小鸡似的拎着脖子扔回地上,苦口婆心地劝她道:“娃啊,家败了势没了没啥,人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扔了几十次后,她看着镜中鼻青脸肿的自己想想也就想通了,此时她与雍阙再谈起云家绝望悲恸已经淡去许多,唯有淡淡伤感与怀念:“我曾经被人挑断了奇经八脉险些丧命,后来得一好友相救,以命换命才得以苟活下来。”她摸摸自己脸,叹乐口气道,“不过自此容颜大改,完全不似从前。”
她遗憾道:“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挺好,但是总有些没眼光的人例如宋微纹说我生如路人,过目即忘。”
挑断奇经八脉……
雍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简单的六个字上,武功尽废不提,她竟在遭此酷刑之后还能挣扎着活下来……
他忽然记起那个风轻云淡的午后,她一脸认真地对他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她整日将“活着挺好”挂在嘴边,殊不料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上天降下的厚赐与开恩。
秦慢兀自念念叨叨,不经意抬头却愕然,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摸着雍阙的脸颊:“督主,你别伤心……”
她心里叹息,还好她没将实情和盘托出,否则还真不知如何安慰这个突然矫情起来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张秦慢对督主的爆料。
☆、 【柒贰】谋划
檐下风灯笼了一室轻盈朦胧的光,残留的水滴从瓦当滑下,滴滴答答响了一夜。
雍阙在秦慢塌前守至半夜,已经熟睡的她呼吸均匀绵长,脸色已比刚从宫中出来时生动了许多。掌心轻轻摩挲过她苍白的睡颜,他有种虚妄的不安,她的近在咫尺于他来说就似一场甜美梦境,稍有不慎睁眼便会蓦然醒来。
云家女儿……
他在纸张上只言片语中窥见过她绝世的容颜,这个家族中的人容貌大抵都生得不差,绝不负海外仙门之名。升为掌上明珠的云嫚光闻其名便可想象得到曾经何等风华绝代之姿,到底是经历了怎样脱胎换骨的剧痛才蜕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模样。
光是想一想,就令他胸口抽痛。
“督主也睡一会吧……”秦慢合着眼翻了个身,嘴巴咕叽两下又枕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温香软玉的床铺,绷紧了一天神经的雍阙无比地渴望躺上去搂着她一同入眠,但是他终是等秦慢彻底睡熟后无比小心地将手抽出,替她掩好了被角,蹑手蹑手地走出了寝居。
书坊里灯火通明,秦关和雍和数人等候已久。
雍阙来了,雍和先行赶紧给他抽开椅子:“爹,您坐……”
这小子被关到了现在才放出来,人和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下去,雍阙鼻腔里哼了声:“反省过了?”
“孩儿省得了,以后再不敢肆意忘形,怀疑娘娘。”雍和抽抽鼻子,话里有了哭腔。
雍阙嘴里的面壁不单单是简单的对墙思过,通常头顶瓷碗,膝跪算盘,动一下挨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