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存,你上去再调两个身手矫健的人下来,带好水、干粮还有火石。”雍阙淡淡吩咐道,显已有了定夺。
虽有不解,但逯存仍是迟疑一下,领命去了。
“唉,师父说得好,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好奇心。”秦慢似乎不太赞成雍阙的作法,对着山岩直叹气,“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不想雍阙竟大发慈悲:“这么怕死,那你就等在这里好了。”
“真的?”秦慢喜上眉梢,才喜没片刻她看着暗无天日的周围又踯躅起来,小声问,“我能在上面等候督主您吗?”
雍阙回答得冷酷:“不能。”
“……呜。”
在逯存带着人马下来,眼看雍阙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当即就要走人,百般纠结的秦慢一咬牙一跺脚,急忙跟了上去:“督主等等我!”
“怎么,不怕死了?”雍阙目不斜视凉凉地问。
秦慢干巴巴道:“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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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逯存描述一般,甬道长有数百丈,一行人踏着谨慎的步伐小心前进,时而停下来各处观摩试探一番才继续前进。逯存挑的几人中有两个是开关起锁的好手,另外几个皆是膀粗腰圆、力顶千斤的壮汉。
黑暗中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走了不知多久,逯存停下脚步,面色沉重且疑惑:“督主……”
雍阙毫不意外,问道:“到了?”
逯存打量四周,按照他们走的时间,理应早到了地道的出口,可此刻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两边石壁……他一惊,飞快地环视两旁:“督主,您看?!”
锦衣卫诸人随着他的话一转头,俱是一惊!
不知何时起,原先滴着水的山石壁竟全然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石砖,甚至连脚下土层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的了大块青砖铺成的平坦长道。
“这里……”霍安声音微微发抖,“瞧着有点像墓道啊。”
可不是吗?石砖高砌,圆顶笼头,青灰色的地砖上雕琢着精细生动的佛连,一朵连着一朵。佛莲铺路,直通西方极乐世界,正是大多数墓葬常出现的雕纹
。
秦慢打了个呵欠,她有午睡的习惯,从早上折腾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上片刻,昏昏欲睡的她被霍安这声给惊了一惊,打起精神一瞧:“真的是墓道哎!”
然而这种发现着实让众人的心又沉了一沉,本该出现的出口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换成一条直通陵墓的穴道,关键是似乎谁都没有发觉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长时间一样的昏天暗地麻木了他们的神经,可一个人大意也罢,而所有人都大意那可就不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凭空出现的墓道静静躺在他们脚下,两旁的砖石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铭文或者壁画能看出墓主的身份来。
一条诡谲墓道,一座无主孤坟。
雍阙若有所思地瞧着地砖上的佛莲:“你看看,这是不是鬼手叶卿的手笔?”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秦慢了。
☆、 【贰伍】玉璧
砖上睡莲栩栩如生,灯盏似的花朵漂浮在舒展的莲叶上,清雅端方。雕琢者心思细腻,甚至在连莲叶下流动的水纹动态都没有放过,刻画得丝丝入木。
乍一看,规规矩矩,与鬼手叶卿不拘一格、天马行空的风格毫不搭边。既然督主他老人家屈尊纡贵亲自发问,秦慢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这边蹲着瞧一瞧摸一摸,挪到那边又蹲着瞧一瞧摸一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摸索了一遍,她拍拍手:“应该……是吧……”
“嗯?雍阙无甚表情,只是发出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秦慢被他眼风扫过,咽咽口水:“这个小人真是不太能确定……都说但凡是叶卿手笔,必然会留下他署名,只是署名形式各有不同。”她指指石砖,“您瞧,莲叶为叶,底下又有清水脉脉,倒过来正合叶卿的名字。可是吧……”
她砸吧一下嘴:“此前也正因叶卿有此独特的习惯,江湖上出现了不少欺世盗名之徒,占着他的名号卖出天价工艺。所以,到底是不是他的手笔,得问了他本人才知道。”
从地上布满密语的石磨到地下险要精诡的密道,处处显露出设计者不凡的用心乃至居心在其中,雍阙看向前方,墓道尽头的庞然阴影之中静静矗立着一面高耸石壁,如同一个守陵人沉默地警示着他们。
如果真是鬼手叶卿下的套路,那么此刻他理应就在这堵石壁背后的坟墓之中。可是朝廷与江湖泾渭分明,叶卿于雍阙至多也只是一个稍显响亮的名号。宫廷中能工巧匠无数,先帝时期的将作大匠更是有一双神工鬼斧的妙手,叶卿之所以有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怪。
当一个技艺不凡之人,附以不同常人的古怪脾气,便显得鹤立鸡群且令旁人引以不同,再一传十、十传百,往往名气要大于他实际的本事。在雍阙眼里,他只不过是个手艺确实不错的巧匠,一个巧匠为什么要环环相接地将他们引入这无主墓穴之中呢?
确定了墓道之中没有机关设伏,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