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再多也没意义了。”

冯一略显唏嘘的指着地面道：“这砖石上面的纹路便是那位的鲜血，想来在这么强大的围攻下，他已经陨落了。”

罗征附和的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毕竟这座宫殿荒废了这么久，里面的东西还被洗掠一空，值得玩味的是这座宫殿远比十殿阎罗的城池还要高大威严却被弃置不用，沦为废墟，从某些方面也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何等的恐怖。

恐怖到，哪怕你已经不在了，其他人还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占据你的宫殿。

“罢了，咱们回去吧。”

冯一有些萧索的摇摇头，这里的僵尸本源气息已经极为微弱，没有吸收的必要，他只是觉得遗憾，赢勾当年可是他手下的悍将之一，他们之间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见面了。

回到第九殿，颜开已经将善后重建的工作交待完毕，各位阎罗带着自己的心腹下属各司其职，也算乱中有序。

毕竟地府遭遇此次大劫，大半个地府都遭受了战争洗礼，重建需要大量的时间，此外大小炼狱也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冤魂四散而逃，虽然有一部分在战争中烟消云散，可还有很大一部分藏在地府的各个角落，也需要将其重新抓捕归来。

好在这一切的战斗都控制在了地府之中，也没有哪个阎罗敢壮着胆子打开鬼门关释放冤魂到人间，兴许有些小官小吏偷偷做过这样的事情，可他们毕竟不敢组织这样大规模的行动，造成的影响并不严重。

“冯道友，你回来了，在哪里逛了？”

正伏在桌上写东西的颜开注意到冯一归来后赶忙起身，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

如今有地藏王菩萨的口谕，鬼皇印的归属，还有突飞猛进的实力等各种buff加持，颜开地府掌权者的地位已然稳固，这一切多亏了冯一相助，再加上冯一还准备跟天陨魔窟的统治者见上一面，一劳永逸的解决此次危机，他颜开岂能怠慢。

“随意的走了走。”

冯一接过鬼吏送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不由眉毛一翘道：“这茶很不错。”

“都是由彼岸花的花瓣做成的茶叶，这水也是地府忘川河中最清澈甘甜的那一小段取来的，我平时就喜欢喝这茶水，没想到也合冯道友的口味，甚好。”

颜开笑呵呵道。

“忘川河？”

冯一忍不住笑道：“就是那个喝了就会把记忆忘掉的忘川河么，颜兄莫不是要害我？”

“哈哈。”

颜开大笑道：“我哪里敢，且不说这忘川河并没有忘掉记忆的作用，就算是有，以冯道友的实力，怕也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其实吧，世人对忘川河的误解，是出自西方神话，西方神话称喝过忘川水，灵魂便会忘却生前的记忆，而我们地府这条忘川河，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效果，真正有这样效果的，是奈河。”

“奈河？”

冯一重复了一遍。

“嗯，奈河原本就是通往地府的必经之路，河也是河水的河，只是世人觉得“奈何”二字更有这种悲凉的感觉，便把这字给改了。

在奈河桥上，有孟婆专门负责为灵魂清除生前记忆，不过能让人忘却记忆的，并不单单是这奈河水，而是孟婆手里的碗。”

颜开解释道。

“噢，你这意思，孟婆手里的碗是法器，只有经过这法器熬制的奈河水，才是真正的孟婆汤。”

冯一恍然道。

“不错。”

颜开点点头后叹了口气道：“若是心中执念太深，不愿忘却记忆，可以跳入奈河水中，等上千年投胎，只是奈河水污浊不堪，又有铜蛇铁犬，可谓受尽折磨，很少有能扛得住的。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心中执念的那个人一遍遍的从奈何桥上走过，喝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哪怕真能坚持千年，投胎转世，你执念的那个人早已将你忘的一干二净，那种滋味，可谓生不如死。”

冯一听到这抿了抿嘴唇，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画面，也是不胜感慨，他在修行一途受过的苦难绝不算少，可他自认为这样的事情，以他的心性，也很难保持平和。

若是任婷婷会死，会忘记他……不能再往下想了。

好在任婷婷拥有僵尸血脉，可以跟他一样长生不死。

想到这，他又想到了如今不知躲在哪里的况国华，还有因为妻子离世而咬了女儿的山本一夫，不由多了几分理解之情。

“颜兄突然说起这事，似有所感，莫非？”

颜开见冯一发问后自嘲一笑道：“冯道友这可猜错了，颜某自幼父母双亡，自己也是个短命的，根本没有类似的经历。

刚才的故事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似乎结局挺凄惨的。”

“原来如此。”

冯一想了想问道：“颜兄，此次地府大乱，秩序崩溃，这孟婆是否也被席卷进来了，若是法器被破坏，日后不是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