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孩子真是好骗，一个吻，就打发了，就能让他死心塌地，但玛丽根本无法放心，不到真的结婚，这件事就不算有结果。

然而，她看到了亨八。

他的父亲，站在她面前，纵然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她仍然能够看清他眼中的怒火。

是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想要杀人的狂暴。

玛丽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宛如甜甜的蜂蜜糖浆，都到了这个地步，她怕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像看出轨妻子的丈夫一样？

他们的关系，是父女，她本应该像别国的公主那样，享有继承权，有位王子未婚夫，到了年纪出嫁，也许她还会是别国的王后呢。

“他碰了你哪？”亨八的语气，沉重像是法兰西和神圣罗马的联军，打到了英格兰本土。

玛丽笑的明媚灿烂：“他亲了我，年轻的男孩子真是会体贴人，知道我被安妮?博林欺负了，现在就想帮我去算账呢。安妮女士不是怀孕了吗，如果在争执的过程中，安妮女士流了产，您会维护安妮女士斥责菲茨罗伊吗？”

“哼，女人的手段，我不记得我把你教的这么阴毒，玛丽。”亨八嘴上说着阴毒，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因为此事生气，甚至还有些欣赏起了自己的女儿。

“不论手段如何，能达到目的，就是好办法，这是我年幼时你教我的，不是吗？而且容我提醒你，国王陛下，在我十五岁，你就把我打发到威尔士了，你拜倒在法兰西妖妇的石榴裙下，完全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阻碍婚生王子继承权的绊脚石！”玛丽挑衅他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迎风舒展的玫瑰花，丝毫不畏惧他身为国王的威仪。

不知为何，亨八居然想起来，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与法国王子订婚，他胆大勇敢的小公主，推倒了法国王子，引起哄堂大笑。

曾经，他也是为了这个公主，而骄傲过得。

“如果安妮女士真的流产，就说明她没有福气生下婚生王子，她不是命运指定的英格兰王后。”

玛丽面露讽刺：“真薄情，该让安妮女士听听你的话，她一定会大喊大叫，哭着说，亨利，你最爱我了，不能这样对我！”

亨八反而有些想笑，她学的很像安妮女士，那种嚣张和自得的样子，惟妙惟肖。

他从前怎么没发觉，他的小玛丽还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玛丽，我除了是凯瑟琳的丈夫，你的父亲，还是英格兰的国王，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了英格兰考虑。”

亨八不仅完全没在意即将被菲茨罗伊找茬的安妮女士，对玛丽毫无尊重的挑衅，居然没有半分生气。

“英格兰是个岛国，远离欧洲大陆，但国内依旧被宗教控制，在原则上，国王的婚姻甚至要被教廷控制，玛丽，你的妈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根本不容许我撼动天主教的地位，然而一天不离开天主教的控制，我这个英格兰国王，甚至要被西班牙国王掣肘。我们的海军很强大，可不论粮食还是经济文化，都远远比不上欧洲大陆那些国家，如果法兰西与神圣罗马交好，英格兰就会倒大霉。你的婚事，一旦落入欧洲任何一个大国手中，英格兰就会变成附庸，这是我作为君主，最基本的职责。”

玛丽淡笑：“你说的对，你是国王，都听你的，请问国王陛下，奸?淫您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您作为国王的职责？”

亨八沉默以对。

“而且我可没有要嫁给任何一个外国王子，亨利?菲茨罗伊，这不是你默许的吗？我们的婚姻会让他这个私生子也能有继承权，现在我们对这桩婚事都满意，您又有什么不满意呢？”

玛丽的表情及其讽刺。

不对，这不对，这张甜蜜柔软的小嘴，不应该对他口吐利剑，应当亲吻他，歌颂他，在他身下发出娇声轻吟。

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眼，也不该这样仇恨的看着他。

亨八忽然呼吸一滞，有双看不见的手，对着他的心脏，狠狠一攥。

他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的是，他不愿意让玛丽嫁给别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菲茨罗伊，也一样。

曾经不让玛丽嫁人，是他的战略，允许玛丽与菲茨罗伊接触，是为了王朝的继承权。

现在，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玛丽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

“你说了很多，很有道理，但我的小玛丽，有一件事，父亲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他上前一步，不顾她反抗将她钳制在怀中：“国王就是万人之上，哪怕做出荒谬的决定，也没人能够违抗，他亲了你这里，是吗？”

他的拇指按着玛丽的嘴唇，狠狠揉捏。

“混蛋，滚开，交易已经结束了，你既然决定立安妮为后，我绝不让你得逞！”

“真是天真的小公主，我会立安妮为后，而你，我的小玛丽，你依然逃跑不了，会心甘情愿做我的情妇。”

“你休想！”

“想想凯瑟琳，她是什么处境，你不要救你